與非門 - 11號

在上一張大碟「10樂園」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之後, 與非門這個名字傳遍了整個亞洲, 甚至是歐洲部份的地區. 誠然, 與非門成熟的音樂技巧超乎人們對中文音樂的想象, 而他們時而華麗時而低沉的電音更是比香港和台灣主流音樂的所謂舞曲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雖然樂隊的名氣大增, 不過與非門並未因此而放慢創作的步伐. 相反, 在僅僅離他們上次發片相距一年的今天, 我們迎來了樂隊的第三張專輯「11」.

自從第一張專輯「01」開始, 與非門的作品一直都用數字來命名. 這既是樂隊對電子數碼音樂的貫切始終, 亦因為在二進制之中, 「01」代表了一, 「10」代表了二, 而「11」則代表三. 從他們的音樂歷程可以看出, 他們一直在發掘音樂上的所有可能性. 於「01」裡面基本上全部的歌曲都屬於歐陸的時尚電子舞曲風格. 配樂雖然前衛但是毫不冰冷, 其婉約動聽的旋律更加讓人忍不住一同吟唱. 這張專輯推出之後, 很多亞洲和歐洲的著名音樂人開始留意到與非門的存在. 亦正因為這樣, 與非門的團員們在籌備下一張專輯的時候得到了在技術上和金錢上的更多支援, 令他們可以大膽嘗試一些他們以前未做過的音樂. 在「10樂園」之中, 與非門嘗試了一首有強烈英式搖滾風格的作品「Lazy」. 雖然只是短短的2分32秒, 但是歌曲裡面電子吉他的凌厲表現讓我們知道與非門並非只會做一些電子節拍的拼貼. 而在之後的歌曲「改變」當中, 樂隊則完全放棄了對電子器材的運用, 重新回歸到簡單的Acoustics風格. 主音蔣凡清麗的嗓音也在這首歌之中得到了發揮的機會, 讓人看到她平靜的一面.

最新的專輯「11」其實只有寥寥的七首新歌, 其余的不過是一些舊歌的Remix版本. 雖然對一些以前未接觸過他們的樂迷來說, 這張專輯提供了一個了解他們音樂進程的好機會. 但是對於忠實樂迷如我, 就難免會覺得有少少不夠喉, 畢竟一年才有一次機會可以聽到如此高水準的中文電音. 在這張唱碟裡面, 我們可以很輕易地找到與非門這次創作的重心. 傳統的中國小調和民樂頻繁地出現, 而蔣凡在唱這些歌的時候亦表現出其東方的一面. 開首曲「夢蝶」是一首建築在Downtempo節奏上的江南小調, 在編曲上也採用了以揚琴和古箏為主的中樂. 此曲可說是與非門音樂生涯以來最大的一次突破, 其回歸中國傳統音樂的決心也由此可見. 雖然全首歌的歌詞只有短短的五句, 但是能夠將曲者心中的那種悠閑自得的感覺表露無遺. 這首歌其實也不是毫無缺點. 可能是因為首度嘗試這樣的曲風, 與非門的團員們顯然還未掌握到這類歌曲的編排方法, 歌曲的開始和結束都稍微給人突兀的感覺. 接著的「風起雲涌」於歌曲編排上就好得多. 雖然感覺上不再那麼東方, 但是電子節拍和民樂不時的交錯還是很好地配合了蔣凡那飄蕩的歌聲.

「我睡在你眼睛的沙漠里」是一首非常緩慢的Chill Out抒情曲目, 風格上有點像去年在中國非常受歡迎的「龍寬九段」. 和之前陶吉吉的「2 Night 藏愛」不同, 這首歌並沒有那種甜膩的感覺, 歌者漫不經心的唱吟之中仿彿透露了時下年輕人對戀愛的灑脫態度. 在陳潔儀離開中文樂壇之後這種歌曲忽然令我覺得特別珍貴. 但是, 「Happy New Year」就顯得與非門有點眼高手低了. 雖然希望營造一種懷舊的中文曲風, 但是歌曲背後的和音讓人想起那些中國九十年代初的老土音樂, 而歌曲臨近結束之時一大班人齊聲高呼Happy New Year也顯得與前段音樂格格不入. 可喜的是, 在接著的Synth Pop曲目「歌唱 Rasa Sayang」之中與非門又再次帶出了驚喜. 這首歌的電子節拍運用的非常好, 每一段都給聽眾新鮮的感覺. 歌曲中後段的和音部份更加是神來之筆, 蔣凡馬來語的演繹和歌曲本身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首歌之後的Remix曲目就不再多花時間贅述了, 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自己找來聽聽.

總體來說, 這張碟可以看成是與非門走向成熟的過渡期作品. 雖然大部份的歌曲都不是那麼完美, 但是與非門自我尋求轉變的意欲和決心是十分值得中港台各個不停自我重複的音樂人學習. 除了期待樂隊的下一張專輯帶給我們更大的驚喜以外, 也希望以後可以看到有更多類似與非門的組合為中文音樂拉近與世界其他地方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