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郎的樂源

My Little Corner of the World

Monday, May 25, 2009

Seattle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2009



每年一度的國際電影節例牌是我全年最忙碌的一段時間。除了應付本身已經壓力龐大的日間工作以外,傍晚時分還要疲於奔命地趕到城中各個不同電影院觀看電影作品,無論是在體力還是精神上都是一種極大虛耗。或許正因如此,現在的我已經不像幾年前那樣對每部電影都充滿了好奇心,不管最後結果是驚喜還是失望都總會為觀看過程感到興奮。

隨著見識的不斷擴充,還有漸漸對生活和時間都失去掌控的無力感的增強,我們總會不由自主地開始對身邊事物產生不滿甚至是憤怒。我們開始變得主觀,經常會覺得這樣事情應該怎樣,那樣事情又應該怎樣,當初那份純粹為享受而高興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

不過,無論你對這個問題有多麼深刻的認識,人始終是一種率性而為的動物,過於刻意和清醒的自省和自我改正註定是短暫及徒勞的努力。不過我們不需要為自身的無能為力而沮喪,世上大部分事情根本就是掌握以外。

既然如此,我亦不再隱藏我對本年Seattle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甚至是現今整個美國影壇的失望。以下記錄一些我這幾個月來的觀影經驗和感覺,基本上都是我個人的主觀意見和一廂情願。

最近觀賞的幾套電影基本上都擁有同樣風格-平實﹑自然﹑不做作﹑含蓄﹑劇情簡單及低成本。本來這種電影風格在幾乎任何一個電影節入邊都不難碰到,而且其中有頗大部分作品最後都受到評審觀眾的一致好評。在一個追求多元化的電影節裡面,這應該可算是一個可喜的現象。問題是,當這類電影幾乎霸佔了整個電影節的空間的時候,你不禁會對該個電影節的定位和方向產生懷疑和不滿。

2009年對很多留意世界經濟的人來說是充滿惡夢的一年,不管是經營中小規模生意的商戶還是不幸被解僱的打工一族都為銀行戶口的縮水和未來前途的迷惘而感到不安和憤怒。一向依靠慈善資助和政府撥款的各樣民間藝術更是情況危急,不但要面對觀眾流失的問題,經營成本的減少和投資損失更令日常運作顯得捉襟見肘。他們一方面既要想辦法留住剩餘的觀眾,另一方面又要考慮如何用最少的資源維持和去年同樣的節目規模和數量。雖然我對他們的處境深表同情,不過不代表我可以對各個藝術團體之間的政治和商業角力﹑內部官僚制度的低效率和肆意對有限資源的錯配及浪費可以視若無睹。我只可以講,假若各個利益派系之間到最後一直未能打破隔膜互相合作的話,就算到他們死亡消失的一天我都只會表示惋惜而不會流下一滴眼淚。

作為一年一度電影界的盛事,國際電影節本身的目的應該是向本地觀眾提供過去一年世界各地最精彩和最有藝術價值的電影作品。可惜因為各種商業原因,我們現時在電影節裡面看到的很多作品都只屬於二三流級別,所謂的World Premiere其實只是為那些根本沒有地方肯提供放映機會的作品提供一個平台。對很多平時沒有時間進電影院的人來說,一年一度的電影節便是了解世界﹑了解電影的唯一一個機會。在這種情況下,每日花幾個小時來回電影院最後換來只是一套可看可不看的電影作品,你可想而知其中那種挫折和無奈。

我之前提到的幾套電影分別是「Wendy and Lucy」﹑「Treeless Mountain」以及去年在伊朗榮獲無數大獎的「About Elly」。這幾套電影本身的題材都極具吸引力,不過因為整個包裝形式的關係,我們看不到太多的張力和電影語言,而令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鏡頭更加是少之又少。不能否認的是,這幾部作品有多個地方都帶有傳統電影的人物對抗和不可逆轉性,某些細節的處理亦頗聰明,不過這並不代表以近乎記錄片的直接處理方式是最恰當的拍攝手法。看過不少評論對以上電影在人性刻劃上面讚不絕口,但我感到懷疑的是,作為一個觀看國際電影多年的觀眾,難道還會膚淺天真的相信人性本善?

「About Elly」戲內親朋好友在悲劇面前的互相指責和推卸責任我們完全不應該感到陌生。伊朗文化長久以來的男尊女卑更不是新聞,就算丈夫如何對妻子拳打腳踢亦是正常之事。作為三套作品之中最為含蓄的一部,「Treeless Mountain」幾乎就如一杯清水般平淡無味。與其認為這是導演的苦心經營,我還寧願相信這乃導演功力不足的表現。「Wendy and Lucy」應該是這裡面最為出色的一部,其人物故事的獨特性亦為導演的處理手法添加合理性,在電影藝術上算是我頗為滿意的一套作品,只是我對其刻意針對現今美國觀眾心理的用心還是嗤之以鼻。

今年的電影節才剛開始數天,我希望我到目前看到的並不是現實的全部。但願兩個禮拜後我會對SIFF完全改觀。

God Bless America。

Tuesday, May 5, 2009

陳怡文



因為陳珊妮留意到「超級偶像」這個台灣節目。

因為陳怡文愛上了「超級偶像」這個台灣節目。

從來對這類綜藝節目都提不上興趣,更加不會有想看的衝動。這只因為我沒想到會在電視上看到陳怡文這類人物。

她絕對不是令人驚艷的類型。既沒有出色的外表,也沒有流行偶像的氣質,就連聲線也不能歸納為好的一邊。她的存在對於這個節目來說就像是一個美人臉上的黑刺,無時無刻以最反諷的方式冷視著節目的製作單位和其他參賽者。最奇怪的是,雖然網上有很多抗議聲音,但各方對Kimmi的支持卻不斷增加,替其順利打開晉級之路直至六強。

每個禮拜陳都會用其獨特的聲線、以她認為最好的方式演繹著一首又一首的流行曲。不論是評審指定曲還是自選作品對她來說沒有兩樣,反正到了她手中出來的結果只有一種可能。通常在這種選秀節目,雖然評審口口聲聲說要為參賽者打造個人特色,但其實目的都只是為了倒模一個Susan Boyle或者Kelly Clarkson出來,好為這個苟延殘喘的工業點上一盞孔明燈。「超級偶像」雖然逃不開這個俗套,卻似乎摸到了一部分小眾的口味,收攬了一批可以說是「非主流」的參賽者,與對台節目「星光大道」畫上一條既清晰亦模糊的界線。

Kimmi和「星光大道」裡面魏如昀的出現再一次證明這個世界不存在流行與獨立之分,所有的塵埃只是受眾的心理投射。分清界線表面上可以讓我們認清前路,但穿越一切幻像之後最終只會踏上歧途,反而沒有局外人般瀟灑。

這是最好的時代﹖還是最壞的時代﹖選擇在你自己心中。

好久不見

There is no better time to pick up blogging again after a MBV gig. In fact, I've spent most of the last 12 months not listening to music. I've grown more comfortable with the horrible idea that music is no longer an essential element in my life. Influential and inspiring new music sounded dry and tasteless to me, as I became lost amidst piles of work and my new found obsession with photography. For this I am greatly indebted to My Bloody Valentine again. It's a testament of the far reaching power of their quintessential quality, and the life transforming gift the Irish foursome have bestowed upon this world.

雖然My Bloody Valentine一向被我視為生命中無可取替的第一,但原來我對他們的了解非常有限。我所指的並不是硬性的資料或新聞,也不是他們的作品或最新動向,而是他們音樂裡面無法捉摸、卻又實實在在可以感覺得到的力量和人性。

The name「My Bloody Valentine」has always been an oxymoron to me. Besides a loose reference to a slasher film in the 80's by George Mihalka, it was never obvious to me what the name encapsulates. Listening at a tolerable volume level, MBV's music sounded romantic and vague to my ears. I couldn't find a slight trace of blood in the dreamy whirls of Kevin's ingeniously crafted drones and Bilinda's lovely coos.

This all changed on the night of April 27, 2009.

毫無疑問接近20分鐘的「holocaust section」是一次改變生命的體驗。我終於明白為何經常會從新聞中看到一些所謂的「死亡遊戲」,例如把繩索捆住脖子,然後看看可以停止呼吸多長時間。又或者把手放進火裡燒,以劇痛來測試自己的忍耐程度。

21世紀是一個虛無的年代。

我們每天漫無目的地燃燒著殘餘的青春,只有當接近極限的邊緣我們才會回過頭來,發現自己原來曾經活過。我潛意識裡已經認同了這樣的價值觀,甚至覺得這才是生命的箇中意義。

即使過後可能生活還是照樣地刻板,每天的節目依然是返工放工,但是起碼曾經有那麼一刻你感受到生命的重量。你或許沒有機會再去一次,甚至你不想再有一次同樣經驗,但你畢竟從那裡回來過。

很高興我又重新感受到寫文章的樂趣。